“随你怎么说吧。”耿春红笑得很开心。

“我这人被管惯了，老婆不在家，就成了孤魂野鬼了。”

“喜欢被管着，就到我这儿来，一只羊也是赶，两只羊也是放。”

“口气不小呀！”汪小亮往酒杯倒着酒，“我们俩怎么成了羊了呢？”

“你们是喜羊羊，我是灰太狼。”耿春红咯咯地笑出了声。

张小花不约而至，她站在楼梯口，脸色是阴冷的，眼神是破碎的，嘴唇是颤抖的，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。汪小亮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，有些手足无措、魂不守舍。耿春红突然拍了一下手掌，露出惊喜的样子说：“小花，什么时候来的，快来坐。”只有在商海里沉浮过，才有这种机智，她上前拉住了张小花的胳膊。或许是葛华在场，张小花有些不情愿地来到了餐桌，勉强冲葛华挤出了一丝笑容。耿春红急匆匆从厨房拿来了一套碗筷，摆在了张小花的面前。

“我是多余的吧？”张小花冲耿春红说。

“怎么会呢，请都请不来。”耿春红冲张小花笑。

葛华突然对汪小亮有些失望，他默默地注视着张小花，无法确定她来的目的，或是来和汪小亮做个了断，还是来和耿春红决战天门？

汪小亮拿起沙发上的衣服，快步走向楼梯。这个举动，让在场的人都感到意外，没有人喊他，只有“咚咚”的楼梯声。张小花坦然地坐在那儿，拿起了筷子，对有些丧魂落魄的耿春红说：“他走他的，咱们吃。”

耿春红回过神来，脸上又有了笑容。葛华知趣地站起了身，张小花瞪着他，看出了他的畏惧，冷笑着说：“你急什么呀？老同学见面，得喝几杯吧。”

碍于情面，葛华忙解释说，去洗手间。他心里懊恼，这谁跟谁呀。在洗手间，急忙打汪小亮的电话，电话响了一声就通了，他压低声音说：“你走什么呀，我怎么办？”

“你可不能走，我叫你爹都行。”汪小亮急切地说：“我和耿春红就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，谁他妈乱咬耳朵根子，说我俩有一腿儿。”

“没事你走什么呀？”

“我能说清楚吗，你没看张小花带着火气来的吗？你就坐住镇，我再叫几个同学来灭火。”

葛华如坐针毡，他并不清楚，更无法走进面前这两个女人的内心世界。现在看来，交流得很和谐，谈的都是同学间的事儿，他倒像只花瓶，摆在桌角上，想起来了，就看上一眼。时间嘀嘀嗒嗒地走着，没有谁来灭火，“十一”长假高速免费，谁不想占把便宜，潇洒走一回呢。

岁月是摧枯拉朽的，对于漂亮的女人，更是如此。虽然，张小花身材保持得很好，但脸上的皱纹儿，从眼角向外扩散着，尤其一颦一笑，沧桑得令人不忍目睹。或许是酒精作用，也许是触景生情，感叹岁月的残酷，她们都成为对方的镜子，彼此照着。

“你是不是也怀念小时候了，那时候的心呀，就像水一样的清澈，蹦蹦跳跳地唱歌。”张小花眯缝着眼，声音依然甜美。“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，把它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。叔叔拿着钱，对我把头点。我高兴地说了声叔叔再见！”

耿春红用手托着腮，目光有些痴迷，她注视着自我陶醉的张小花，不知不觉中，回到了那个清澈如水的时代……

葛华像做贼一样，偷偷离开了茶楼。夜幕悄然降临了，寒风冷飕飕的，他有些相信汪小亮的话了，男女之间过往密切，就会给人带来无限遐想，谁会有那份耐心，拨开云雾见明月呢！他抬头看着天上那轮明月，这是一个亮如银盘的月亮啊……

一束耀眼的光照射过来，葛华下意识地用手遮住了眼睛，汪小亮从车窗里探出头，按了下喇叭。心神未定的葛华上了车，劈头盖脸地说：“你他妈吓死我了，怎么没去死呢！”

“她俩没事吧？”

“我有事了，像个灯泡，喝不敢喝吃不敢吃。”

“我也饿呀，走又不敢走，躲在车里更他妈憋屈！”

男人有男人的累，女人有女人的苦恼，汪小亮敞开心扉，竹筒倒豆子似的一吐为快。他说他是和耿春红有一次，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。当时和几个朋友喝酒，鬼使神差地给耿春红打电话，她来了。那天，他喝了很多酒，早上醒来的时候，发现自己在宾馆，身边躺着耿春红。汪小亮说：“后来，朋友们告诉我，是他们把我抬进宾馆的，没有人愿意留下来照顾我，耿春红是无奈留下来的。”汪小亮停顿了一下，说：“那天晚上，我们什么都没发生，你信吗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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